多黏菌素 B（PMB）被认为是人类抵御抗生素抗性的最后一道防线。砷是一 种广泛存在的具有高毒性和致癌性的类重金属。在土壤环境中，由于污水灌溉、 垃圾的堆放、农药化肥的使用，使得重金属与抗生素的复合污染很容易出现。蚯 蚓是土壤里常见的动物，通过钻孔、取食等活动影响着土壤的物理化学性质，进 而可能影响土壤中污染物的迁移转化及其环境风险。然而，在抗生素与重金属复 合污染条件下，污染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及其环境效应尚不清楚。因此，本研 究以威廉环毛蚓（Metaphire guillelmi）为实验对象，探讨了多黏菌素 B 和砷复合 污染对土壤微生物和蚯蚓肠道微生物组成，以及抗生素抗性基因（ARGs）扩散 和传播的影响。主要研究成果包括：

      （1）土壤中砷添加会造成蚯蚓的生长缓慢甚至死亡，多黏菌素并没有显著 抑制蚯蚓的生长，然而砷和多黏菌素复合污染使得蚯蚓死亡率进一步上升。蚯蚓 身体组织具有显著的砷累积效应，蚯蚓的死亡与身体组织出现砷累积现象以及大 量砷在体内被转化为毒性更强的三价砷有关，复合污染情况下能显著提高蚯蚓体 内砷的生物富集因子。

       （2）土壤中低浓度的多黏菌素对蚯蚓没有显著的毒害作用，但是会引起蚯 蚓肠道内放线菌相对丰度的富集（从 35.6%到 45.2%）。而砷污染对蚯蚓有明显的 毒害作用且会显著的提高变形菌门的相对丰度（从 19.8%到 56.9%）。同时在蚯蚓 肠道内还发现对多黏菌素敏感的微生物（Agromyces、Nocardioides、Streptomyces） 以及对砷敏感的微生物（Lysobacter）。

       （3）我们发现无论在土壤还是蚯蚓肠道内容物中，可移动基因遗传原件和 抗生素抗性基因均存在正相关关系。单独的 PMB 或者砷以及两者复合污染都会 显著增加 ARGs 的相对丰度，砷和多黏菌素可能竞争多重耐药类外排泵而存在拮 抗效应，而且，复合污染显著提高可移动遗传元件的相对丰度，增加了 ARGs 的 传播风险。 本研究将推进人们对抗生素与重金属相互作用机制的理解，研究结果将为复 合污染的环境风险评价与管控提供理论指导。